“哎呀,”青梅忽然做出一副焕然大悟的样子来,“难怪我们家的值钱宝贝都找不到了,原来是家里进了贼啊。”
“公子,你可记得都丢了什么大宝贝?”
顾卿看着她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,怒火不知不觉消散。
甚至有了兴趣配合她演戏。
于是故作沉思,“上好和田玉一副,青花瓷茶具一套,另有琅琊环佩、白玉发簪、良辰锦缎……”
青梅震惊地瞪大了眼睛,“那得上万两吧?”
“不止。”
“这么多钱,必须报官!”青梅走到赵老汉旁边,拍了拍对方的肩膀。
“方才你们不是说要报官吗?走吧,一起!”
说罢,她视线落在作证的妇人身上。
“这位大妈,你可是目击证人,劳烦你跟我们走一趟衙门,到时你可要跟官老爷说清楚,赵寡妇是何时爬墙墙进屋,既然是来偷情,又为何不走门,又是何时离开,离开时可有受伤。”
民不与官斗,普通百姓哪愿意跟官府打交道?再说妇人夜里看的并不真切,要是赵寡妇不是偷情而是偷窃,那她可是作伪证,要挨板子的。
大妈满脸惊慌摇头,“不,我昨晚做梦了,什么都没看见。”
“可你刚刚还说看见赵寡妇爬墙进来与我家公子偷情。”
“没有,我没看见。”妇人慌慌张张跑了。
青梅又看向其他村民,“不知有没有其他人看见……”
众人落荒而逃,凑个热闹可以,让他们牵扯进来上衙门,不可能!
“唉,没有证人也没关系,我相信官老爷一定能查清楚真相的。”
赵家众人面面相觑,不少人脸上已经露出退怯之色。
赵老汉硬着头皮说,“见官就见官,我女儿就是被你们害死的,你们休想用偷东西的事污蔑人。”
“赵老汉,我问你,赵寡妇的尸体在哪发现的?”
“早晨家中。”这事瞒不住,村民都见证过的,赵老汉只能如实说。
“赵寡妇是怎么死的?”
“当然是昨晚来找姓顾的私会,与你们发生争执后,被你们主仆二人联手打伤,我姐负伤逃回家,不幸身亡。”
“噗呲,”青梅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,“既然如此,那你们便要承认赵寡妇曾深夜来过我们家。”
赵家人听着这话没毛病,便没否认。
“既是来过,那我们家里失窃的那些东西,很有可能就是被赵寡妇偷走的。”
“按照律例,偷窃被发现,遭主人家活活打死,应该不算犯法吧?”
青梅语气嚣张,咄咄逼人。
“什么偷窃?我姐明明是来私会的!”赵家嘴上斗不过青梅,就咬死了“私会”这件事。
“是吗?”
青梅走到担架旁,俯身捏住赵寡妇冰冷发紫的脸颊,讽刺道,“就凭她,也配跟我抢男人?”
她再抬眸看向众人时,眼底寒芒一闪而过,杀气尽显,青梅抬手摸索了一番,一根纤细的发丝握在掌中。
“你们说,官老爷会相信你们,还是相信我们?”
“这事呀,在这说不清,还是到衙门让官老爷审一审查一查比较好。”
她身后的顾卿看不见,她前面的赵家众人却吓的双腿发软,脸色煞白,怂巴巴地抬着赵寡妇走了。
青梅嫌弃的看着摸过尸体的手,“脏了。”腌脏事,她还犯不着展露自己的一“线”杀人法。
她跑去井边洗手,委屈巴巴跟顾卿撒娇。
“公子,我的手不干净了,今天能不做三餐了吗?”
顾卿看着眼前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,冷嗤了一声。
他方才明明看见青梅一直摸索着发丝,只是不明白所为何意。
“呵,难道你之前有打算做?”
她甩着手上的水珠子,“有打算啊,难道公子想三餐都打秋风?”
顾卿不想搭理她,操控着轮椅回屋去了。
“公子,不打秋风了啊,那早餐还吃吗?”
顾卿掌风一动,正堂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。
闹了这么一出,确实不好打秋风了。
青梅前世就没有认认真真做过饭,现在更没心情做,于是“喵喵”叫了两声,把窝在厨房里睡觉的狸花猫唤了出来。
一人一猫进山去了,既然人是不能杀的,不如弄点野味打打牙祭。
步入山林,青梅低头看向袖口,一根线头炸了出来,着实碍眼。她扬手扯断,拿在手中,轻吹了一下。
“看你了。”说罢,手上的线随着她的动作翻舞,好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。没错,青梅作为最顶级的杀手,没有别的兵器,唯一会使用的便是这掌中线。
发丝、棉线等等线,都等成为她手中尖锐的利器。
可不要小瞧了细细的“线”,只要被她拿到,顷刻间要人命!等青梅提着两只野鸡出来的时候,正好看见赵家人抬着尸体往竹林方向去。
她眸子转了转,心里有了主意。
回到家后直接在院子里起了个简易灶,一边炖鸡汤,一边给猫洗澡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啊?”
“喵喵喵!”
“啊?这名字也太普通了吧,我给你取个新的。”
狸花猫甩毛,渐青梅一脸水,龇牙咧嘴抗议着。
青梅可不管它,已经自顾自想起名字来了。
“不如叫轻轻吧?那该叫青梅的青青还是顾卿的卿卿呢?”
她举起猫,透过窗户对屋内看书的顾卿煞有介事问。
“公子,你说呢?”
顾卿看都不看她一眼,伸手把窗户关上了。
“喵呜!”被折腾烦的狸花猫炸毛了,一口咬在青梅的手背上,趁青梅松手,一个跳跃消失在围墙上。
青梅低头看着渗出血迹的手背,眸色逐渐深沉,嘴角勾起一抹苦笑。
“如今连只猫都能伤我了。”
鸡汤炖好了,青梅端着锅碗进屋找顾卿,给顾卿舀好汤后,自顾自吃喝起来。
顾卿看着这个前一天还唯唯诺诺,连靠近他都不敢的小侍女,如今不但言语戏弄他,还胆敢与他同坐而食,心中好奇更胜。
视线无意间看到她手背上的伤。
青梅主动解释,“公子,我这算工伤吗?你会给我钱治伤吧?”
“比不上你昨夜拧赵寡妇的那一下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,又说,“我现在给你银子,你走到镇上医馆时,伤口或许已然愈合。”
“伤口虽然小,但有风险感染狂犬病啊。”
“那是猫。”
“猫也会有狂犬病啊。”
“你已经有了。”
青梅傻了,这病秧子将军竟然骂她是狗。
她心里想着,要不杀了他?
可这个世界里,她只认识他一个了啊,再说如此美色,直接杀了岂不可惜?
殊不知此时的顾卿心里也在想。
如此大胆侍女,不若杀了了事。
可他也依旧没有动手。
两人相安无事吃了午饭,青梅看着昨晚换洗出来的衣服,陷入了沉思。
“公子,你那些大宝贝,和田玉、青花瓷茶具、琅琊环佩、白玉发簪、良辰锦缎藏在哪?”
顾卿抬眸看她。
她解释,“咱们典当一样,换钱买个丫鬟呗?”
“你不就是丫鬟?”
“我还是丫鬟?我都当着村民的面承认跟你有一腿了,如何也算是……算将军夫人了吧?”
顾卿沉默,青梅又试探,“那……小妾也行。”
只要不用伺候人。
“不能再降身份了。”
“没有大宝贝,你当初和我一道来,可见我有行李?”顾卿故意提到当初被遣送到这里来的事。
青梅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,“是吗?我还以为你偷偷藏了。”
“算了,我自己想办法吧。”
青梅抬眸往某个隐秘的角落看去,藏身在那的追风吓了一跳,不由屏住呼吸,青梅的目光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暴露。
好在青梅只是看了一眼,就把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。
“公子,我晚上能不睡厨房吗?”
“公子,我们都有一腿了,不如晚上就一起睡软塌吧?”
……